Читать книгу 阴影下的王国 - Морган Райс, Morgan Rice - Страница 16

凯拉前倾，紧紧抓住西昂的鳞屑，风吹过她的头发。他们不断地穿过云层，她的手潮湿，冰冷，然而在穿过艾斯卡隆，前往马尔达的路上对这一切毫不在乎。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止她了。

凯拉想起了刚才所经历的一切，试图平复下来。她想起了她的父亲，想到他和他的人安全地呆在安卓斯感到很开心。她感觉非常满足。她屡次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死在营救父亲的路上。然而她一直没有放弃，内心深处能够感到他需要她。她学到了宝贵的一课：她必须相信她的本能，无论有多少人警告她别管。

确实，经过仔细考虑后，她现在意识到为什么阿尔瓦会警告她离开：这是一个测试。为了测试她的决心和她的勇气，他明确告诉她如果她回去救她的父亲，她就会为此而失去生命。他自始至终就知道她会活下来。他想要看看尽管她知道她可能会死，她还会不会投入战斗。

当然，他的父亲也同时救了她；如果他没有及时地出现，西昂还会继续被巨石压着，她也将必死无疑。想到父亲不顾一切地来救她，她感觉心里暖洋洋地。想到他为了她勇敢地面对火焰，龙群和死亡，她的眼里擒满泪水。

想起她的兄弟艾丹，凯拉开怀地笑了，他还安全地活着，这同样令她很高兴。但一想到她两个死去的哥哥，想到他们曾经有过的互相之间的争吵，她就感到痛苦。她多么希望她当时能够及时出现来保护他们。

凯拉又想起了安卓斯，这座曾经伟大的首都，现在已经是一片火海，她为此感到心碎。艾斯卡隆还能够回到以前的辉煌吗？

短时间内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凯拉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仿佛她脚下的世界已经失去控制，或者说这段时间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

凯拉试图不去想这些事情，而是集中注意力于眼下的行程：马尔达。凯拉在飞行时感受到了使命感，她的心情因为要去那里寻找真理之杖而感到非常紧张和不安。她向下穿过云层，并边飞边往下看去，试图寻找些标记，以确定自己离边境还有多远的距离。当她在地面上搜索时，她看到了令自己心碎的情景：土地上伤痕累累，火焰四起。她看到所有的堡垒都被摧毁，或者是被潘德夏士兵摧毁的，或者是被食人妖摧毁，亦或是被龙摧毁的，她无从得知。这片土地现在已经面目全非，找不到她原本所熟悉的一切的蛛丝马迹。这简直不可思议。她所熟悉的艾斯卡隆已经消失了。

她感觉有些不真实，难以想象这样的变化会如此彻底和迅速。这使她有些疑惑。假如，在那个雪夜，她没有遇到过西奥斯会怎么样？艾斯卡隆会不会有不同的命运？

或者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她是那个该为自己面前发生的这一切承担责任的人吗？或者她只是个匆匆过客？还是说它无论怎样都会发生？

凯拉多么想要往下飞，降落在下面的土地上，呆在艾斯卡隆并加入与潘德夏和食人妖的战斗当中，帮助做她力所能及的事。然而，尽管有些若隐若现的担忧，她还是强迫自己抬起头，专注于自己的使命，继续朝北方飞行，前往黑暗的马尔达。

她颤抖着。她知道这是一趟通往黑暗的旅程。自她记事起，她就被告知马尔达是一个充满传说和邪恶的土地，这个地方被列为禁区，没有人会有兴趣到那里去参观。相反，这是一个被世界隔离，和防卫的地方，人们每天都在感谢苍天能够用焰火战线将这个地方屏蔽。难以置信的是，她现在将要前往这个地方。

一方面，这种行为近乎疯狂。然而另一方面，凯拉的母亲要她来这里，她从内心深处知道这个使命是真实的。直觉告诉她，马尔达是那个她需要前往去接受终极测试的地方。那里有真理之杖，只有她能够取回来。这很疯狂，但她内心深处已经感知到它在召唤她，像一个老朋友一样在等着她。

然而，凯拉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我怀疑。她真的能够做到吗？前往马尔达，这个连她父亲都害怕的地方？她感觉正在和自己的灵魂作斗争。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哭诉说前往马尔达是死路一条。而她还不想死。

凯拉试图强迫自己强大起来，不改变原有的路径。她知道这是她必须要去走的路，她知道她不能无视自己的使命。她试图消除自己对于火焰另一端的恐惧。那里是食人妖族。火山，熔岩，灰烬。一个充满邪恶和巫术的种族。一群不可意思的生物和怪兽。她试着不去回忆她小时候听到的那些故事。据说这里的人以将别人分尸为乐，他们的领导者是恶魔维苏威。这个种族为鲜血和残忍而生。

他们又向下穿过云层片刻，凯拉瞥了一眼下方，发现他们正在穿越艾斯卡隆的东北角。当她看到村庄瓦力斯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家乡群山环绕，曾经非常美丽，而现在则是伤痕累累。看到眼前的景象，她心不由得揪了起来。远处是她父亲的大本营和堡垒，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眼前是一堆瓦砾，遍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即使在很高的地方依然能够看清楚，他们面朝天空，似乎在向凯拉倾诉，她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凯拉闭上了她的眼睛，试图什么都不去想–然而她做不到。飞临这个曾经对她意义重大的地方实在是太艰难了。她看向远方，看向马尔达，她知道她应该继续往前飞，但她内心深处不允许自己就这样飞离她的家乡。她必须停下来，在离开艾斯卡隆前亲自看看，看看自己的最后一段行程。

凯拉驱使西昂继续向下，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反抗–好像他也感觉到了前往马尔达的使命必须继续下去。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情愿地让步了。

他们继续向下，并在瓦力斯曾经的中心着陆，这里原本是熙熙攘攘的大本营，充满着活力–孩子，舞蹈，歌唱，食物的香味，还有那些父亲骄傲的士兵在来回走着。当她跳下龙背开始行走时，呼吸越来越急促。她下意识地放声大哭。现在这里什么都没了。只有瓦砾和死一般的静寂，时不时传来西昂粗重的呼吸声，以及他爪子走在地面上的刮擦声，就好像他也非常愤怒，想要离开这里。她无法苛责他：这个小镇现在就是个坟墓。

凯拉的靴子慢慢地行走在这个被毁灭的地方，踩在碎石上发出噶扎噶扎的声音，一阵狂风吹过废弃堡垒周围的草地。她朝各个方向看去，想要亲眼看看，但内心也不忍看：这简直是个恶梦。这里曾经是成排的店铺，现在只剩一堆长长的烧焦的石头；她的另一边是兵工厂，现在已经完全被毁了，只剩一堆石头，前门也凹了进去。她的面前是巨大的，高耸的堡垒，她的父亲曾在这里举办过很多宴会，她自己也在里面生活过，现在也只剩一片废墟，以及几堵孤立的墙体。它的门大开着，好像是邀请世人进来看看它曾经的样子。

当她走着时，她的心口一跳一跳的，凯拉知道她应该去看看，看看她已经死去的人们，以坚定自己的信念。尽管非常不情愿，她还是强迫自己上前，全面了解一下。她看到了女人和小孩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大街上，横七竖八。她看到了父亲的十几个士兵，最中间是维达，他们站在在城楼的大门前，全部都已死去。从他们握着宝剑的姿势可以看出他们全部都在奋勇抵抗，坚守着阵地。她充满敬佩和惋惜的摇摇头：尽管困难重重，面对着一支庞大的军队，但这些勇敢的男人无所畏惧地战斗着。

她的眼睛湿润了。他们给了她勇气。他们为了她所发起的革命而牺牲，看着这些人，她暗自下决心不让他们白白牺牲。

凯拉心痛地继续朝前走去，周围堆满了尸体。是什么样的野兽犯下的勾当？她仔细寻找着，看到了尸体堆中有一个非常显眼的巨大的爪子，她立刻知道了这是食人妖发动的攻击。她也预先瞥见了在焰火战线的另一端等着她的东西。

凯拉慢慢地朝老营房走去。她穿过被破坏的门廊，走进了坍塌的建筑，渴望看看她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她曾经想当然地认为这个地方永远也不会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