Читать книгу 漫天咒语 - Морган Райс, Morgan Rice - Страница 16

瑞斯走在瑟丽斯、伊勒普拉、埃尔登、英德拉、欧科纳、科文、克罗格还有赛尔纳旁边，他们九个人正在往西走去，自打他们从肯扬峡谷下面爬上来之后，他们已经像这样走了几个小时了。瑞斯知道他的同胞们就在远方的某个地方，无论他们是生是死，他都决心找到他们。

当瑞斯从一路的被毁坏掉的景物以及被龙息给烧焦的此刻正在被一些食腐鸟啄食的大片大片的尸体当中经过的时候，他感到很震惊。成千上万具帝国士兵的尸体堆积在远方，其中有些上面还在冒着烟。他们尸体上冒出的烟在空气中飘的到处都是，让人难以忍受的血肉被烧焦的味道弥漫在整片被破坏的大地上。那些没有被龙息杀死的人在普通的战斗中战死了，地上也躺有麦克吉尔士兵和麦克克劳德士兵的尸体，整座城都遭到了破坏，到处都是一堆堆的瓦砾。瑞斯摇了摇头，这个曾经如此富饶的地方现在却被战争给毁了。

自打从肯扬峡谷下方爬上来之后瑞斯和他的同伴们就决心要回家，回到麦克吉尔那一面的指环王国。他们没有找到马，只能一路步行穿过了麦克克劳德这边的指环王国，爬上了海兰德高地，然后又从另一边走了下来，而现在他们才终于跨过了麦克吉尔这边的边界，一路上除了毁灭和破坏他什么都没看到。从地上的景象来看，龙族帮他们干掉了那些帝国士兵，为此瑞斯感到很感激。但是瑞斯还是不知道当他找到他的族人时他们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指环王国的每个人都死掉了吗？到目前为止，看起来确实是这样的。瑞斯非常渴望弄清楚是不是每个人都是好好的。

每一次当他们来到一片充满并不是被龙炎给烧焦的死尸和伤者的战场的时候，伊勒普拉和瑟丽斯都会挨个儿地翻过那些尸体来查看。这不仅仅是出于她们专业的要求，而且也因为伊勒普拉心里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瑞斯的哥哥戈弗雷。这也是瑞斯的目标。

“他不在这儿”，当伊勒普拉翻开了战场上的最后一具尸体之后站起来时，她再一次说道，她脸上又再一次布满了失望。

瑞斯能看出来伊勒普拉是多么地关心他哥哥，这让他很感动。瑞斯也希望他没事，希望他在活着的那些人当中，但是从那成千上万具尸体的景象来看，他有种不祥的预感，预感他并没有活下来。

他们继续往前走，越过了又一片起伏的田野和一座座连绵的群山，而当他们走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看到远方出现了另一座战场，那里又有成千上万具尸体躺在那里。他们朝那里走了过去。

当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伊勒普拉无声地哭泣了起来。瑟丽斯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还活着”，瑟丽斯安慰她道，“别担心。”

瑞斯走了上来，也安慰性地把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对她感到很同情。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是一个幸存者。无论在什么样的困境他总有办法逃出去，就是面临死亡也不例外。我向你保证。戈弗雷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身处某座酒馆里正要喝的酩酊大醉呢。”

伊勒普拉破啼为笑，擦去了自己的眼泪。

“希望如此，我真的第一次希望如此。”她说。

他们继续在低沉的氛围当中前进着，无声地在荒野中穿行着，各自陷入了沉思。肯扬峡谷里的画面还不停地在瑞斯的脑海里闪过，他都无法抑制自己去想它们。他回想起了他们所处的绝望处境，心里充满了对瑟丽斯的感激，如果她当时没有出现的话，那他们将仍然还在那下面，肯定已经全都死了。

瑞斯伸手抓住了瑟丽斯的手，然后他们手拉着手微笑着向前走去。瑞斯深受她对自己的爱和忠诚所感动，深受她竟然愿意跨越整个王国去救他所感动。他心里充满了对她的无限爱意，他都等不及要找个单独的时间来向她表达他的爱意了。他已经决定要永远和她在一起了。他对她感觉到了一种和对以往任何人都不同的忠诚，只要他们一有时间，他发誓自己就会向她求婚。他将会把他母亲的戒指交给她，那枚戒指本就是他母亲给他让他在找到他的真爱的时候交给她的。

“我无法相信你为了我竟然穿越了整个指环王国”，瑞斯对她说道。

她笑了笑。

“路也不是那么远”，她说。

“不远？”他反问道，“你冒着生命危险穿过了一个被战争破坏了的国家。我欠你的这份情大到我都无法用语言去表达了。”

“你什么都不欠我的。我只是很高兴你还活着。”

“我们全都欠你的人情”，埃尔登插嘴道，“你救了我们所有人。如果不是你我们将永远被困在肯扬峡谷谷底。”

“说到人情，我有件事要和你谈谈”，克罗格一瘸一拐地来到瑞斯身旁对他说道。自从伊勒普拉在肯扬峡谷岸顶固定住了他的腿之后，虽然走起路来很僵硬，但至少他能自己走路了。

“你在下面救过我，而且还不止一次”，克罗格继续道，“如果让我说的话，我只能说你太愚蠢了。但是你还是那么做了。但是不要觉得我欠你的。”

瑞斯摇了摇头，对于克罗格的生硬和试图感谢他时的笨拙感到很出乎意料。

“我不知道你是在试图侮辱还是感谢我”，瑞斯说道。

“我有我自己的方式”，克罗格道，“从现在开始我就会帮你盯着你的背后。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因为我觉得那是我该做的。”

瑞斯摇了摇头，还是一如既往地弄不懂克罗格。

“别担心”，瑞斯说道，“我也不喜欢你。”

他们全都继续往前走去，全都很放松，充满了对于能活着回到平地上以及回到指环王国这一面的喜悦，当然，这所有的人当中并不包括科文，他还是一个人安静地行走着，回到了自打他的双胞胎哥哥死后他就一直处于的那种状态。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连死里逃生看起来都无法让他的悲哀动摇分毫。

瑞斯回想着，记起来在下面时科文是如何一次又一次不顾一切地投身于危险当中，几乎是在自杀地去救其他人。瑞斯不禁怀疑那是不是更多地是出于自杀的欲望而不是为了去救其他人。他很担心他。瑞斯不想看到他和其他人如此疏离，迷失在沮丧的情绪里如此之深。

瑞斯走到他身旁。

“你之前的战斗很勇敢”，瑞斯对他说道。

科文只是耸了耸肩，继续低头看着地面。

他们继续沉默地向前走着，瑞斯思考着该说什么。

“回到家你高兴吗？”瑞斯问道，“重获自由了？”

科文扭头眼神空洞地看着他。

“我没有回家，而且我也没有自由。我弟弟死了，没有他我没有资格活下去。”

听到他的话瑞斯感到自己体内一阵发寒。很明显，科文仍然还处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它就像一枚荣誉徽章一般戴在了他身上。科文的眼神空洞，更像是一个活死人。瑞斯记起来他曾经是那么的快乐。瑞斯能看出来他有着深深的哀痛，而他也有着不好感觉，感觉他的哀痛可能永远都无法消失。瑞斯想知道科文究竟会变得怎么样。他第一次有了不乐观的想法。

他们走啊走，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又来到了另一座密密麻麻地躺着许多尸体的战场上。伊勒普拉、瑟丽斯还有其他人呈扇形分开了，挨个翻起那些尸体，寻找着戈弗雷的迹象。

“在这片战场上我看到了更多的麦克吉尔士兵”，伊勒普拉满含希望地说道，“而且也没有龙息。也许戈弗雷就在这里。”

瑞斯抬头看见了那成千上万具尸体，怀疑即使他在这里他们又能不能找到他。

瑞斯朝着一个方向一具接一具尸体地找了下去，其他人也是一样，翻着每一具尸体。他看到了他所有那些同胞的脸，一张脸接着一张脸，有些他认识，也有些他不认识，有他认识的人也有和他一起战斗过的人，他们曾经都为他父亲战斗过。瑞斯对于这场像瘟疫一样降临到他的祖国的毁坏感到很震惊，他真诚地希望它能就此永远过去。他曾经看到过他的一生都会充满着战斗、战争还有尸体。他已经做好了安顿下来，去平静地生活，去恢复和去重建的准备。

“这儿！”英德拉大吼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她站在一个人跟前，低头盯着下面。

伊勒普拉转身冲了过去，其他所有人也都围了过去。她跪在那个人身旁，脸上布满了泪水。瑞斯跪在了她旁边，惊讶地看到了他的哥哥戈弗雷。

他挺着个大肚子，脸上胡子拉碴的，双眼紧闭，脸色异常地苍白，他的双手都被冻得发青，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

伊勒普拉弯腰一下接着一下地摇晃着他，但是他就是没有反应。

“戈弗雷！求你了，醒醒吧！是我，伊勒普拉！戈弗雷！”

她一次又一次地摇晃着他，但是他就是不醒。终于，她疯了一般扭头看向了其他人，扫视着他们的腰部。

“你的酒囊！”她对欧科纳下令道。

欧科纳向着他的腰上摸索了过去，急忙把它递给了伊勒普拉。

她接过它，然后把它拿到了戈弗雷的眼前，把它朝他的嘴唇喷去。她抬起了他的脑袋，弄开了他的嘴，然后喷了一些到他的舌头上。

戈弗雷突然就有了反应，他舔起了自己的嘴唇，然后开始吞咽那些酒。

他咳嗽着坐了起来，闭着眼睛抓住了那只酒囊，把它往自己嘴里挤，喝的越来越多，直到最后他终于完全坐了起来。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他环顾四周，眼神里充满了迷惘和不辩方向，然后打了个嗝。

伊勒普拉高兴地大喊了起来，弯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还活着！”她惊呼道。

瑞斯看到他哥哥环顾四周，虽然很疑惑，但是却生龙活虎的，于是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埃尔登和赛尔纳分别抓住了戈弗雷的腋下，把他架了起来。戈弗雷站在那儿，一开始有些不稳，他又从那只酒囊里喝了一大口，然后用手背擦了擦嘴。

戈弗雷睡眼惺忪地环顾四周。

“我在哪儿？”他问道。他伸手摩挲着自己的脑袋，那里有一道巨大的伤痕，他的眼睛顿时痛地眯了起来。

伊勒普拉熟练地检查着他的伤口，用手按了按它以及他头发上已经干燥的血迹。

“你受了伤”，她说道，“但是你可以自豪，因为你还活着。你安全了。”

戈弗雷脚下一个摇晃，其他人赶紧扶住了他。

“伤口并不严重”，她一边检查一边说道，“但是你需要休息。”

她从自己腰间取下了一个绷带，然后开始把它一遍又一遍地缠在他的脑袋上。戈弗雷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抬头看向了她。然后他向四下看去，端详着所有那些尸体，眼睛顿时睁大了。

“我还活着，我简直不敢相信。”他说道。

“你活下来了”，瑞斯高兴地拍着他哥哥的肩膀说道，“我就知道你能活下来。”

伊勒普拉给了他一个拥抱，抱住了他，而他也慢慢抱住了她。

“那这就是当英雄的感觉喽”，戈弗雷给出了经过自己的观察所得出的结论，其他人都大笑了起来，“再多给我一些这样的酒”，他接着道，“那样也许我就会更多地做出这样的英勇事迹了。”

戈弗雷又长长地喝了一大口，然后终于开始和他们一起走，他靠在伊勒普拉身上，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在她的帮助下保持着平衡。

“其他人呢？”当他们往前走的时候戈弗雷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瑞斯道，“应该在西边的某个地方，我希望。那里也是我们正要前去的地方。我们在往王庭走，去看看有谁还活着。”

瑞斯一边说一边哽咽了起来。他朝远方看了过去，祈祷他的其他同胞们能有和戈弗雷相似的命运。他想到了索尔，想到了格温多林，想到了他的哥哥肯德里克，想到了那么多他爱的人。但是他知道帝国大军仍然还在前方，而从他看到的那些伤亡的数量来看，他有种不祥的预感，预感最坏的情况还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