Читать книгу 普通人的梦想 - Морган Райс, Morgan Rice - Страница 17

索尔格林感觉自己正在坠入海底，他耳朵里的水压随着他的下沉变得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但是当他往更深处沉去时，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下面的光线不是变得更暗，反而变得更亮。当他扑腾着被大海的重压压着往下沉去的时候，他低头震惊地在一团光芒中看到了一个他最料想不到的人，这个人就是他的母亲。她微笑着抬头看着他，那团光芒太亮了，亮到他都几乎看不清她的脸了，她带着爱意向朝她沉下去的索尔张开了双臂。

“我的儿子”，她说道，虽然在水里，但她的声音还是异常清晰，“有我在这里和你在一起。我爱你。还不到你死的时候，你要坚强。你已经通过一次考验，但是还有许多考验在等着你。你要直面这个世界和时刻谨记你是谁。永远都不要忘记：你的力量不是来自你的武器，而是来自你的内心。”

索尔格林张开嘴要去回答，但是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水吞没了，嘴里在呛着水，快淹死了。

索尔惊醒了过来，环顾四周，想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儿。他感觉自己手腕上有一样很粗糙的东西，意识到自己被绑住了，他的双手被绑在了他背后的一根木桩上。他在这座昏暗的小囚牢里扫视了一圈，感觉到身上的摇晃，立刻就知道他这是在一艘船上。通过他身体的摇晃方式，通过木板间射进来了阳光，通过他们这些被困在甲板下的人身上发霉的味道，他能分辨出这一点来。

索尔格林立刻警惕了起来，看向了四周，他感觉自己很虚弱，试图记起来怎么回事。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那场可怕的风暴，他们遭遇了海难，他和他的同伴们都从船上落了下去。他记起了安吉尔，记得自己拼命地抱着她，他还记起了自己腰上的亡灵之剑。他是怎么幸存下来的呢？

索尔环顾四周，想知道他怎么会航行在海上，这一点让他很疑惑，他拼命地寻找着他的兄弟们还有安吉尔。他在黑暗中看清了一个个人影，看到他们都在不远处，顿时松了一口气。瑞斯和瑟丽斯、埃尔登和英德拉、马特斯和欧科纳他们也都让绳子绑在了一根根柱子上，而安吉尔则在离他们几尺远的地方。看到他们都活着索尔很兴奋，虽然他们全都看起来精疲力尽，都让那场风暴和这些海盗折腾得够呛。

索尔听到从上面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阵刺耳的大笑声、争吵声和欢呼声，然后又听到了那些人相互拥抱着在甲板上打滚时所发出的在他耳朵里如同炸雷一般的咚咚声。那是那些试图把他沉入海底的海盗们的声音。

他在任何地方都能听出那种声音来，因为那是那种在海上呆烦的所以想通过残忍来发泄的粗陋之人的声音，他以前遇到过太多这样的人。他不再去管自己的梦，意识到现在自己是他们的俘虏了，他在绑着他的绳子下面挣扎了起来，试图挣脱开来。

但是他挣不开。他的胳膊被绑得很结实，他的脚上也是。他哪儿都去不了。

索尔格林闭上眼睛，试图召唤出他体内深处的力量，他知道如果他想，那股力量足以移山填海。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那场海难把他的力量消耗得太厉害了，他的力量仍然太虚弱了。依据过去的经验，他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恢复，但是他也知道，他没有时间。

“索尔格林！”一个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在黑暗中破空传来。那是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他看了过去，看到了绑在几尺远外正带着一脸的欣喜看着他的瑞斯。“你还活着！”瑞斯又接了一句。

“我们都不知道你是否能挺过来！”

索尔扭头看到了绑在他另一边同样带着一脸欣喜的欧科纳。

“我每时每刻都在为你祈祷”，黑暗中传来了一个甜美而轻柔的声音。

索尔看了过去，看到了眼睛里充满了喜悦的泪水的安吉尔，他能感觉她有多在乎他。

“你的命可是她救的，你知道吗”，英德拉说，“在他们砍断你向下的网的时候是她跳下去把你救回来的。如果不是她勇敢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索尔带着全新的尊重的目光看向了安吉尔，心里也对她产生了新的感激和喜爱。

“小家伙，我会想办法报答你的”，索尔对她说道。

“你已经报答我了”，她说，他能看出来她的诚恳。

“要报答她就把我们全都从这里弄出去”，英德拉愤怒地在绑着她的绳子下挣扎着道，“这些嗜血的海盗是那种最卑鄙的海盗。他们发现我们漂在海上然后在我们因为那场风暴而昏迷不醒的时候把我们全都绑起来了。如果他们正面和我们对上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他们像所有的海盗一样都是懦夫”，马特斯说。

“他们也拿走了我们的武器”，欧科纳补充道。

索尔突然记起了他的武器——他的盔甲和亡灵之剑，心里顿时一跳。

“别担心”，看到他的脸色瑞斯说，“我们的武器在那场风暴里都没有丢，也包括你的。至少它们并没有沉到海底。但是它们却让那些海盗拿去了，你看到了那边了吗，从木板的缝隙中看过去？”

索尔眯起眼睛从木板的缝隙中看了过去，看到他们所有的武器都躺在阳光下的甲板上，周围围了一圈海盗。他看到了埃尔登的战斧、欧科纳那张金色的弓、瑞斯的戟、马特斯的连枷、英德拉的投枪和瑟丽斯的那袋沙子，也看到了他自己的亡灵之剑。他看到那些海盗都背着手低头高兴地打量着他们。

“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剑”，他们中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道。

当索尔看到那名海盗用脚踢他的剑的时候他的脸因为愤怒胀红了。

“看起来这是一把国王的剑”，另一个人走上去说道。

“是我先发现的，它是我的”，先开口的那个人道。

“如果你杀了我它就是你的”，另一个人道。

索尔看着那两个人彼此抱在一起，然后他就听到他们两个倒在甲板上时所发出的一声巨响，他们扭打在那里，其他海盗都围在他们四周起哄。他们来回地翻滚着在地上相互拳打脚踢，其他人也都在怂恿他们，然后索尔终于看到血从木板缝隙里溅了进来，看到一个海盗在另一个海盗的脑袋上重重地踩了几下。

其他海盗享受着这一切，发出了一阵欢呼。

那个打胜的人站起来气喘吁吁地朝亡灵之剑走了过去，这个人赤裸着上身，身材精瘦，胸前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在索尔的注视下这个人伸手抓起了它，胜利般将它举了起来。其他人都一阵喝彩。

看到这一幕索尔顿时心头火起。这个人渣竟然握着他的剑——一把属于国王的剑。这把剑是他拼了命才得到的，是一把上天专门赐予他的剑。

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吼，索尔看到那个海盗脸上突然疼得变了样。他一声惨叫，像握着的是条蛇般扔掉了那把剑，索尔看到它在空中飞了起来，当地一声落在了甲板上。

“它咬我！”那个海盗朝其他人叫嚷道，“这把变态的剑咬了我的手！看！”

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让大家看到上面少了一根手指。索尔朝他的剑看了过去，他透过木板的缝隙看到剑柄，看到从上面的一张雕刻在那里的脸上伸出了两排小尖牙，尖牙上在往下滴着血。

其他海盗扭头朝他的剑看了一眼。

“这是恶魔的剑！”一个人大叫道。

“我可不碰它！”另一个人也大叫道。

“没关系”，另一个人转身说道，“还有好多其它武器可以选呢。”

“那我的手指怎么办？”受伤的那个海盗痛叫道。

其他海盗都大笑了起来，没有理他，而是把目光投到了其它武器上面，争抢着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索尔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他的剑上，看到现在它所在位置离他如此之近，就在木板缝隙的另一边挑逗着他。他再一次试图用尽全身的力量来挣脱出去，但就是挣不断他身上的绳子。他身上的绳子绑得太结实了。

“如果我们能拿回我们的武器就好了”，英德拉咬牙切齿道，“我看到他们的脏手握在我的投枪上我太接受不了了。”

“也许我能帮上忙”，安吉尔说。

索尔和其他几个人都带着怀疑把目光投到了她身上。

“他们没有像绑你们一样绑我”，她解释道，“他们害怕我身上的麻风，绑住了我的手之后就放弃了，看到了吗？”

安吉尔站了起来，示意大家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但是脚可以走路。

“这对于我们来说也起不了多少作用”，英德拉说，“你仍然在这下面和我们锁在了一起。”

安吉尔摇了摇头。

“你不明白”，她说，“我比你们所有人身材都要小。我能从那些木板的缝隙中挤过去。”说完她转向了索尔。“我可以走到你的剑那里。”

他重新看向了她，很佩服她的无畏。

“你非常勇敢，”他说，“我很钦佩你这一点。但是你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如果他们抓住了你的话，他们可能会杀了你。”

“甚至可能会更糟”，瑟丽斯补充道。

安吉尔骄傲而坚定地和他们对视着。

“无论如何我都是个死，索尔格林”，安吉尔回答，“这一点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这是我的生活教会我的，是我的病教会我的。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活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活着。”

索尔重新看向了她，深受鼓舞，对她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智慧感到很惊讶。她对生命的理解已经超过他遇到过的绝大多数大师级的人物了。

索尔神情严肃地朝她点了点头。他能看出来她有着一个属于战士的灵魂，所以他不会阻止她的举动。

“那就去吧”，他说，“要轻要快，如果看到任何危险的迹象就回到我们身边。我更在乎你而不是那把剑。”

安吉尔的心情大好了起来，也倍受鼓舞。她转身快速地在囚室中走了过去，因为手绑在背后，所以她走得很笨拙。她一直走到了木板缝隙边。她跪在那儿向外看了出去，她身上流着汗，眼睛也因为恐惧睁大了。

终于，安吉尔逮住机会把脑袋从其中一条刚好足以让她钻过去的缝隙中探了出去。她靠双脚一路从缝隙里挤了出去。

片刻之后她就从囚室中消失了出去，索尔能看到她站在了甲板上。他的心砰砰直跳着为她的安全做着祈祷，祈祷她能拿到他的剑并且能及时返回。

安吉尔蹲下身子飞快地朝那把剑冲了过去；她伸出自己光着的脚，把脚踩在剑柄上，把剑滑了出去。

剑在甲板上朝囚室滑过去的时候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就在它离木板的缝隙只有几寸远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破空传来。

“那个小鬼！”一个海盗吼道。

索尔看到所有那些海盗都朝她转过了身去，然后都跑向了她。

安吉尔跑了起来，试图跑回来，但是他们在她跑回去之前就抓住了她。他们抓住她并把她架了起来，索尔能看出来他们在带着她往船舷边走，好像准备把她扔进海里。

安吉尔设法抬起了脚，从脚后跟狠狠地一脚踹在了抓着她的海盗两腿之间，对方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丢下了她，她毫不犹豫地撒腿就跑，在甲板上往那把剑跑了回去，来到它面前，一脚踢在了上面。

索尔兴奋地看着他的剑从裂缝中滑了下来，落进了他们所在囚室里，梆的一声，正好落在了他脚边。

其中一名海盗扬手就给了安吉尔一巴掌，把她打得一声惨叫。其他海盗抄起她，把她朝船舷边抬了过去，准备把她扔进海里。

索尔浑身直冒汗，不是为自己感到害怕，而是为安吉尔感到害怕，他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剑，感觉到了一股和它的强烈联系。他们之间的联系如此强烈，索尔都不需要用魔法就能感觉到这种联系。他像对朋友一样对它说话，感觉它在听。

“来我这里，我的朋友，割断我身上的绳子，让我们重新在一起。”

他的剑听从了他的召唤，突然飞到了空中，飘到了他背后，割断了绑住他的绳子。

索尔立刻就转过了身去，一把在半空中抓住了剑柄，然后一剑砍了下去，砍断了绑着他的双脚的绳子。

然后他跳起来砍断了绑着其他所有人的绳子。

索尔转身朝那墙板冲了过去，飞起一脚就把那扇木门踹飞了。木门碎成一片飞了出去，他也随之冲进了阳光下，恢复了自由，手里握着剑的他决心要救下安吉尔。

索尔在甲板上冲刺了过去，冲向了那些抓着安吉尔的家伙，安吉尔在他们手里扭动着身子，当他们来到船舷边的时候她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