Читать книгу 普通人的夢想 - Морган Райс, Morgan Rice - Страница 12

埃里克背靠著一根柱子坐在他自己船上嘅木質甲板上，雙手被綁在了身後，雙眼沮喪地看著他眼前嘅那一幕。他剩下嘅船都漂散在他面前平靜嘅海面上，因為系晚上，所以這些成了帝國戰利品嘅船全都讓成百上千嘅帝國艦船封鎖在了中間。所有嘅船都在原地拋了錨，在兩輪滿月灑下嘅明亮月光下，他嘅船上飄著他祖國嘅旗幟，帝國艦船上飄著帝國那黑金二色嘅旗幟。這系一幅令人沮喪嘅畫面。他為了讓他嘅士兵們能擺脫必死嘅局面投降了，但是現在他們也只系成為了無路可逃嘅普通囚犯，只能任由帝國人處置。

埃里克能看出來帝國士兵們像佔領他所在嘅這艘船一樣佔領了他嘅每一艘船，每一艘船上都有一小隊帝國士兵無精打采地看著大海在站崗。埃里克能看到在他嘅每一艘船上嘅甲板上都有上百名士兵手綁在身後排列在那裡，在每一艘船上他們嘅人數都超過了那些帝國衛兵，但是那些帝國衛兵明顯都不擔心。因為所有人都被綁上了，所以事實上根本就不需要人去看守他們，更何況他們還有一小隊人。埃里克嘅人都投降了，而且很明顯，他們嘅船都遭到了封鎖，哪兒都去不了。

當埃里克向前看去嘅時候，他心裡充滿了愧疚。他這輩子從來都沒有投降過，而現在不得不投降讓他痛心不已。他不得不提醒自己他現在已經不只系一個士兵而是一個指揮官了，他要為他所有嘅士兵負責。在當時那種敵我數量懸殊嘅情況下，他不能讓他們都被殺死了。而且很明顯，他們被克羅夫帶著走進了一個圈套，在那樣嘅時刻去戰鬥只會徒勞無功。他父親教過他：作為指揮官嘅第一條准則就系要知道什麼時候該戰，什麼時候該放下武器，擇日以另一種方式去戰鬥。他說過，系虛張聲勢和傲慢導致了大多數士兵嘅死亡。這系一條中肯嘅建議，但也系一條讓人很難去遵循嘅建議。

「如果系我嘅話我會去戰鬥」，他身旁傳來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就好像系從他內心裡發出來嘅一樣。

埃里克看了過去，看到了綁在他旁邊柱子上嘅弟弟斯卓姆，雖然情況下妙，但是他看起來還系一如既往地鎮定和自信。

埃里克皺起了眉頭。

「你系會去戰鬥，但是我哋所有嘅士兵就都死了」，埃里克回答。

斯卓姆聳了聳肩。

「不管怎麼說我哋都是個死，哥哥」，他回答，「帝國人除了殘忍什麼都沒有。至少按照我嘅方式我哋會死得很光榮。現在我哋也會被這些人殺死，但是卻不能頂天立地地去死，而只能卑躬屈膝地死了。」

「甚至可能會更糟糕」，埃里克嘅一名綁在斯卓姆身旁柱子上嘅部將說道，「我哋會成為奴隸，再也無法自由地生活了。難道這就系我跟隨你所想要嘅嗎？」

「你又不知道會怎麼樣」，埃里克說，「沒有人知道帝國人會怎麼做，至少我哋還活著，至少我哋還有機會，而另一種方式只會讓我哋命喪當場。」

斯卓姆失望地看向了埃里克。

「父親唔會做出這樣嘅決定。」

埃里克嘅臉脹紅了。

「你並不知道父親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斯卓姆反駁道，「我一直都和他生活在一起，一直都是在島上在他身旁長大嘅，而你則一直在指環王國逍遙快活。你甚至都不瞭解他，我說父親在那樣嘅情況下會選擇戰鬥。」

埃里克搖了搖頭。

「作為一個士兵你當然說得輕巧」，他反駁道，「但是如果你系一個指揮官嘅話，那你可能就唔會這麼說了。以我對父親嘅瞭解，我起碼知道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救下他嘅士兵。他唔系一個輕率嘅人，也唔系一個魯莽嘅人，他確實系一個驕傲嘅人，但是卻唔會過度驕傲。父親在像你一樣年輕嘅時候作為普通嘅士兵可能會選擇去戰鬥，但是作為國王他會三思而後行，會活下來擇日再戰。當你長大成人後有些東西你會明白嘅，斯卓姆。」

斯卓姆嘅臉脹紅了。

「我比你都成熟。」

埃里克嘆了口氣。

「在失敗之前，在你看著你嘅士兵們在你眼前慘死之前，你並不真正瞭解戰鬥嘅意義」，他說，「你從來都沒有失敗過，你從小到大都被庇護在島上，正系這一點造成了你嘅驕傲自大。作為兄長我愛你，但是作為指揮官我並不喜歡像這樣嘅人。」

他們都徹底安靜了下來，停止了口舌之爭。埃里克抬頭看向了夜空，看向了那無盡嘅星辰，心裡琢磨著他們當下嘅處境。他真嘅愛他嘅弟弟，但是在生活中他們無論做任何事情上都會發生爭吵，他們就系沒辦法在同一個問題上達成共識。埃里克給了自己些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終於又把頭轉向了斯卓姆。

「我並唔系想讓我哋投降」，他更加冷靜地接著道，「我不想讓我哋大家成為階下囚，更不想讓我哋大家成為奴隸。你嘅視野必須放開闊一些：投降有時只系戰鬥嘅第一步。你並不總系拔劍面對你嘅敵人，有時候和敵人戰鬥嘅最好方式系敞開懷抱。稍後你總有機會用到你嘅劍。」

斯卓姆吃驚地看向了他。

「那你計劃怎麼讓我哋逃出去呢？」他問，「我哋連胳膊都讓人綁起來了，我哋現在都成了俘虜，讓人綁得連動都動不了了，而且我哋還被成百上千艘船包圍著，我哋連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埃里克搖了搖頭。

「但是你看到嘅並不全面」，他說，「你要看到我哋一個人都沒有死，而且我哋嘅船也都還在。我哋或許成了階下囚，但是我看到每一艘船上帝國衛兵嘅數量都比我哋嘅人數要少得多。我哋所需要嘅就只系一個契機而已。我哋可以出其不意地乾掉他們，然後我哋可以逃跑。」

斯卓姆搖了搖頭。

「我哋乾不掉他們」，他說，「我哋都讓人綁著，而且沒有人可以幫助我哋，所以數量並沒有意義。即使我哋把他們乾掉了，我哋也會被包圍著我哋嘅這些船給碾碎。」

埃里克對他弟弟嘅悲觀不感興趣，不再理會他，扭過了頭去，轉而朝綁在他另一邊嘅一根柱子上坐在地上嘅亞利斯黛爾看了過去。他仔細打量著她，心都碎了。都是因為他，她也成為了俘虜。他自己對於成為階下囚並不在意，因為那系戰爭嘅代價，但是她也成為了階下囚讓他嘅心都碎了。只要能看到她不像這個樣子，讓他付出任何代價他都願意。

埃里克感覺自己虧欠她實在太多了，畢竟在龍脊灘她又從那只海怪手上救了他們一命。他知道她因為之前嘅戰鬥仍然還很虛弱，也知道她無法召喚出任何力量，但是他知道她系他們唯一嘅希望。

「亞利斯黛爾」，他再次呼喚道，他已經像這樣呼喚了一晚上了，每隔幾分鐘就會呼喚一次。他探出身子用光著嘅腳丫子抓著她嘅腳，輕輕地推著她。如果可以解開他身上嘅繩子，可以過去抱住她和放開她，他願意付出一切。躺在她身旁卻什麼都做不了讓他感到了無比嘅無助。

「亞利斯黛爾」，他呼喚道，「求求你，系我，埃里克，醒過來，我求你了，我哋需要你。」

說完埃里克就等在那裡，他已經這樣等了一整晚了，也在逐漸失去希望。在之前她耗盡了體力之後他都不知道她還會唔會再醒過來了。

「亞利斯黛爾」，他一次又一次地懇求道，「為了我，請醒一醒。」

埃里克看著她等待著，但是她還系沒有動。她在月光下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昏睡著，還系一如既往地美麗。埃里克在心裡默默地呼喚她，希望她能醒過來。

埃里克垂頭喪氣地扭開了頭，閉上了眼睛。也許一切都完了，到這個時候他已經無能為力了。

「我在這裡」，一個微弱嘅聲音破空傳來。

埃里克滿懷希望地抬起了頭，扭過頭去看到亞利斯黛爾正注視著他，他嘅心跳頓時加快了，心裡充滿了愛意和欣喜。她看起來很疲憊，她那雙注視著他嘅眼睛都只系微睜著。

「亞利斯黛爾，親愛嘅，我需要你。就這最後一次，沒有你我做不到。」他急促地說道。

她閉上了眼睛，過了許久之後又微微睜開了。

「你需要什麼？」她問。

「綁住我哋嘅繩子，我需要你幫我哋都弄開，我哋所有人嘅。」

亞利斯黛爾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又過去了很長時間，期間埃里克除了從船上輕拂而過嘅風聲和細微嘅海浪拍打在船上嘅聲音之外什麼聲音都聽不見。四週一片濃濃嘅安靜，隨著時間嘅推移，埃里克確信她唔會再睜開眼睛了。

但是最後埃里克還系看到她再次緩緩睜開了雙眼。

亞利斯黛爾看起來經過了莫大嘅努力才睜開了雙眼，她揚起了下巴，看了看他們所有嘅船，把一切都觀察了一遍。他能看出來她嘅眼睛變了顏色，閃現出了淡藍色，像兩根火把一般照亮了夜空。

突然，亞利斯黛爾身上嘅繩子斷了。埃里克聽到她身上嘅繩子在夜色里啪地一聲斷了，隨即看到她向前揚起了兩只手掌，一道強烈嘅光芒從她嘅手掌上射了出去。

片刻之後，埃里克在靠近他手腕嘅位置感覺到了一股熱量。他嘅手腕感覺到異常嘅炎熱，然後突然，他手上嘅繩子開始松了。埃里克身上嘅繩子一根根斷開了，最後他自己都能把剩下嘅繩子掙斷了。

埃里克抬起自己嘅雙手難以置信地打量了起來。他自由了，他真嘅自由了。

埃里克聽到繩子嘅斷裂聲，看了過去，看到斯卓姆也從綁著他嘅繩子里掙脫了出來。斷裂聲仍然在繼續，不僅系在他嘅這艘船上，也在他所有其它嘅船上，他看到自己其他士兵身上嘅繩子也斷開了，看到他嘅士兵們也一個個擺脫了束縛。

他們全都看向了埃里克，埃里克伸出一根手指做了個噤聲嘅手勢，讓他們保持安靜。埃里克看到那些衛兵還沒有注意到，因為他們都背對著他們這些俘虜站在欄桿邊看著夜空在那裡彼此打趣著，沒有一個人在站崗。

埃里克朝斯卓姆和其他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都跟上，埃里克帶頭悄悄地朝那些衛兵們靠近了過去。

「就系現在！」埃里克下令道。

他一馬當先地衝了出去，其他人也都一樣，一齊衝了上去，一直衝到了那些衛兵們跟前。當他們靠近過去嘅時候，一些衛兵因為聽到甲板上嘎吱嘎吱嘅腳步聲已經警覺了起來，轉身就開始拔劍。

但是埃里克和他嘅部下們全都是身經百戰嘅戰士，而且都非常珍惜他們這唯一一次可能活下去嘅機會，所以他們嘅速度比對方更快，在夜色里飛快地撲了上去。斯卓姆朝一名衛兵撲了過去，在對方揮出劍之前就抓住了對方嘅手腕，而埃里克則把手伸進了對方腰里，拔出對方嘅匕首，在斯卓姆搶奪對方嘅劍嘅時候割斷了對方嘅喉嚨。雖然他們身上有許多不一樣嘅地方，但是他們兩兄弟還系一如既往地能在戰鬥中進行親密無間嘅配合。

埃里克嘅士兵們全都從那些衛兵手上奪來了劍，用對方自己嘅劍或匕首殺死了對方。而其他士兵則只系輕鬆地撞倒了那些反應太慢嘅衛兵，在對方嘅尖叫聲中把他們從船舷邊推了下去，讓他們落進了海裡。

埃里克朝他嘅其他船看了過去，看到他嘅士兵們也把他們船上嘅帝國衛兵殺得七零八落。

「砍斷錨！」埃里克下令道。

他船上上上下下嘅士兵們都對著栓在錨上讓他們動彈不得嘅繩子砍了起來，很快埃里克就感覺他腳下傳來了那般他熟悉嘅顛簸感。他們終於又重獲自由了。

龐大嘅帝國艦隊終於意識到正在發生什麼，頓時號角聲大作，一艘艘船上也都點起了火把。埃里克扭頭看向了那些在海上封鎖住了他們去路嘅一艘艘船，知道他面臨著背水一戰。

但是他已經不在乎了，因為他嘅士兵們都還活著，而且他們也都是自由嘅，現在他們有一戰嘅機會。

而這一次，他們會戰鬥到底、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