Читать книгу 裂隙奇缘与丝娃娃:瓷偶的幻世之旅 18+ - იაკობ ცურტაველი - Страница 4
第四章 老鼠与票价
Оглавление网络没有给出答案。搜索“窃取记忆的啮齿动物”和“发绿光的土拨鼠”,只出现关于痴呆症的心理学文章和粗制滥造的灵异视频。安东觉得自己像个疯子,狂热地翻找着一种不存在疾病的症状。
但他是个匠人。而匠人相信的不是言辞,而是肌理、痕迹、材质。事实如下:存在某些生物。存在一个被它们研究的玩偶。存在一个被它们夺走某些东西的他。战争已在他的领地宣告。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应战。
接下来的一夜,他没有睡。他不再用摄像头,而是布下了陷阱。不是捕鼠夹–他直觉那没用。他用缠绕了软布的台钳做了夹子,目的不是杀死,而是钳制。诱饵不是奶酪也不是花生酱。他在每个陷阱中心放了一小块……在衣柜里找到的旧教堂蜡烛的蜡。那或许凝结着某人无声而绝望的祈祷的蜡。希望。
一夜在紧张的等待中过去。黎明时分,他下楼到工作室,发现陷阱原封未动。蜡球完好无损,周围的灰尘上散落着细小、轻蔑的爪印。时啮兽绕开了它们。它们不以希望为食。吸引它们的,只有沮丧的苦涩、忧郁的酸楚。
绝望开始爬上喉咙。安东走到架子前,捧起裂隙库妮娅。瓷体冰冷,但并非刺骨。大拇指指腹再次触到了那块饼干屑的粗糙感。
“它们想要什么?”他低语。“又该如何把你和这一切联系起来?”
他在手中转动着她,目光落在那个紧握的小拳头上。以前他以为这只是个姿势。现在他仔细看去。在最纤细的瓷指之间,在拳头里,有一道微小、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仿佛她曾握着什么,而那东西被强行取走,留下了虚空。
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如同顿悟。不合逻辑,疯狂。既然它们窃取联系……也许,应该给它们提供某种东西,不是与忧郁相关,而是与她相关的?
他不知道她曾爱过什么。不知道她的故事。但他是修复师。他的职业就是恢复事物的完整性。他拿起最纤细的刻刀,一小块软蜡,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试图填补她拳头中的虚空。他塑形的不是具体物件,而是一个珍贵的、遗失的、重要的东西的概念。一滴水珠。花心。一粒种子。在他的手指间,蜡变成了一个微小、不完美的柑橘形状–这是他脑海中第一个冒出的东方审美意象。
完成后,他将她放回架子,放在那些蜡球旁边。然后开始等待。
夜幕降临,漆黑而繁星点点。安东没睡,潜伏在楼梯上。他看到熟悉的影子从踢脚板下爬出。它们和之前一样,无视了那些蜡制的“祈祷”。但当它们的头领靠近架子时,它停住了。它绿色的眼睛盯着的不是玩偶本身,而是她的手。盯着她拳中那个暗淡发光的蜡球。
它发出一声轻微的、尖细的声音,充满了贪婪和……认可。它跳起来试图够到,但架子太高了。于是它转身,朝其他同伴点点头,便溜回了踢脚板下。但并非全部。一只较小的留了下来。它坐在地上,盯着玩偶,像个守卫。
本能冲安东大喊:就现在!抓住它!但敏锐到极致的理智注意到了别的东西。这个啮兽守卫并非只是坐着。它那长长的、带鳞的尾巴拖在地上,尾尖微微颤动,敲击出轻微、有节奏的嗒嗒声。不是随机的。是有规律的。仿佛在……敲击密码。或者计算着路径。
安东尽可能悄无声息地溜下楼梯。他贴在墙边的阴影里,距离那生物十步远。他开始关注的不是那小家伙本身,而是它在灯串照射下投在墙上的影子。那影子长得不自然,而且活灵活现。它没有用尾巴敲击。它像一根纤细的罗盘指针,指向工作室远处那个角落–那里杂乱地堆放着油漆罐、旧墙纸卷,还有……一个红色的纸制中式灯笼,是玛莎阿姨以前买来“增加气氛”、后又因无用而被丢弃的。
安东深吸一口气。这是个信号。或者是个陷阱。
他向前迈了一步。啮兽守卫转过头,绿眼睛朝他闪了闪。但没有攻击。没有逃跑。只是继续坐着,而它的尾尖现在敲击的节奏,像是从容不迫的脚步声。
安东朝角落走去,远远绕开那只小家伙。那生物用目光跟随着他。他挪开桐油罐,拂去蛛网。灯笼挂在一颗钉子上,布满灰尘。纸张是红金两色,上面有个褪色的汉字“福”–幸福。
他取下灯笼。灯笼很轻,空荡荡的。但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纸张的瞬间,尾尖的敲击声停止了。安东转过身。地板上空空如也。啮兽消失了。
手中的灯笼突然变重了。安东朝里看去。在灰尘和死苍蝇中间,放着一小片仔细卷起的宣纸。他用颤抖的手指展开它。纸上用纤细、几乎褪色的墨汁画着一个简略的迷宫。下方有几个汉字,一个箭头指向其中一个出口。这是一张地图。或者说,一张通行证。
心脏狂跳。他将灯笼举到灯串旁。纸张很薄,光线透了过来。这时他看到–灯笼光投射在墙上,显现出的不是阴影,而是另一个图像。一扇门。一扇古老的木门,带有繁复的雕刻,隐约可见龙与凤的图案。一扇在他墙壁上从未存在过的门。
一阵吱嘎声响起。不是来自地板下。来自墙壁。安东难以置信地伸出手。他的手指触碰到的不是灰泥,而是粗糙、温暖的木材。他按了下去。门随着一声漫长、哀怨的呻吟向内打开。
门后不是邻家店铺的水泥隔墙,而是一个昏暗的空间,弥漫着焚香、旧纸张和……炒栗子的气味。一个狭长、低矮的房间,堆满了直至天花板的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杂物:破碎的花瓶、回形针、褪色的照片、缺了A的扑克牌、单只的手套。这是一个失落之物与未实现可能的垃圾场。
在深色木制的柜台后面,在一盏绿色灯罩的台灯下,坐着一只老鼠。
不是啮齿动物。不是时啮兽。是老鼠。体型如大猫,穿着一件磨损但干净的马甲,戴着一条金表链,上面挂着的不是放大镜,而是一个微型相机镜头。它长长的胡须颤动着,小小的黑眼睛看着安东,眼神里带着一种礼貌而疲倦的兴趣,就像一位被打断编目工作的老书商。
“进来,别磨蹭,”它用一种类似翻页声的嗓音吱吱说道。“门自己撑不住。性子收放自如。”
安东跨过门槛。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融入了货架墙之中。
“我在哪里?”
“在中转站,”老鼠简单地回答,整了整马甲。“介于‘尚未’与‘已迟’之间。你可以叫我老鼠老。老耗子也行。我管理门户,交易……必需品。你带着地图来。说明你在找路。去找那个瓷姑娘,对吧?”
安东点点头,过于震惊而无法撒谎。
“她是位公主。她叫裂隙库妮娅。”
“知道,”老鼠老懒洋洋地挠了挠耳朵。“好名字。意思是‘缺失的一环’。或者‘命运中的缝隙’。看怎么翻译了。你想去找她?这可以安排。”
“怎么做?”安东脱口而出。
“需要票,”老鼠老拉出柜台抽屉,取出的不是车票,而是一个古老的骨质印章。“但钱在这里不通用。金子也不行。这里用别的货币支付。”
它用那双闪亮的珠子眼睛仔细打量着安东。
“你有些有价值的东西。记忆。尤其是温暖的记忆。特别是与技艺、手艺相关的。”
安东感到腹中一寒。
“什么……具体是什么?”
“让我看看,”老鼠老伸出爪子,并非触碰安东,而是在他头部周围的空气中摸索。“啊,有了。最珍贵的那个。父亲。工作台。刨子。第一片真正平整的刨花。那一刻,你明白了木头服从于你。技艺传承的时刻。非常优质的材料。纯净,没有怀疑的杂质。就拿它当报酬吧。”
“你想偷走我关于父亲的记忆?”安东的声音变了调。
“不是偷。是交换,”老鼠老纠正道。“公平交易。一段温暖的记忆–换一张通往某个领域的冰冷门票,在那里你很可能只会痛苦和恐惧。但她在那里。选择权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