Читать книгу 战斗即礼物 - Морган Райс, Morgan Rice - Страница 19

戈弗雷坐在西丽斯宫殿地下室内的石头地板上，阿克尔斯、富尔顿、阿瑞奥和莫瑞克在他旁边，德瑞在他脚下，西丽斯和她的属下和他们对坐在一起。他们全都神色严肃地坐着，低着头，手抱着膝盖，都知道他们这是在等死。地下室因为上面的战争和瓦路西亚城遭到入侵时所发生的重击而颤抖了起来，他们的城市被洗劫所发出的声音不停地回荡在他们耳朵里。“七骑士”的士兵正在他们头顶把瓦路西亚城撕成碎片，而他们则全都只能坐在那里等待。

戈弗雷又从他的酒囊里长喝了一口，这是这个城市里所剩下的最后一囊酒了，他试图用它来麻木他心头的痛苦，让自己不再为他即将死在帝国人手里这个事实所扰。他盯着自己的腿，想知道他是怎么沉到这般田地的。几个月以前他还安全地呆在指环王国，在那里喝酒度日，没有其他可以让他担心的事情，只用为去哪座酒馆和在哪个妓院里过夜做难。而现在他却来到了这里，漂洋过海来到了帝国，被困在了一座被毁掉了的城市的地下，而且还是他自己走进这座坟墓的。

他的头在嗡嗡作响，他试着去让自己清醒过来，集中精神。他感觉到了他的朋友们在想什么，能从他们责备的眼神里感觉到这一点：他们从来都不应该听他的，他们本该在他们有机会逃走的时候逃走的。如果他们没回来救西丽斯，那么他们就能抵达那座海港，坐上一艘船，现在他们就已经远离瓦路西亚城了。

戈弗雷试着用他至少报答了西丽斯，救了她一命的这个事实来安慰自己。如果他没有及时地赶到她那里去给她报信让她下到这里来的话，她现在肯定已经死在上面了。那肯定是件有些意义的事，哪怕这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那现在怎么办？”阿克尔斯问。

戈弗雷扭头看到他正带着一脸指责的表情看着自己，他说出了那个明显每个人都想问的问题。

戈弗雷环顾四周，眼睛在这间昏暗的地下室里扫过，火把闪烁着，几乎都要熄了。摆在墙角处的他们那少得可怜的补给和一袋酒就是他们所拥有的一切了。他们这是在等死。虽然墙壁很厚，但是他仍然能听到上面传来的战斗声，他想知道他们在这场入侵中能撑多久。几个小时？几天？要多久“七骑士”的军队才能征服瓦路西亚城呢？他们会离开吗？

“他们针对的人不是我们”，戈弗雷观察道，“这是帝国与帝国之间的战斗，他们和瓦路西亚有宿怨。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西丽斯摇了摇头。

“他们会占领这个地方”，她表情严肃地说道，她那强有力的声音打破了地下室里的安静，“‘七骑士’从来都不撤退。”

他们全都安静了下去。

“那我们在这下面能活多久？”莫瑞克问。

西丽斯看着他们的补给摇了摇头。

“大概一个星期吧”，她回答。

突然从上面传来了一声巨大的轰隆声，戈弗雷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地面一颤，他也随之一个哆嗦。

西丽斯焦虑不安地跳起来来回踱起了步子，仔细打量着开始往下掉灰的屋顶。他们头顶听起来像是发生了山体滑坡似的，而她则作为屋子的主人仔细打量着它。

“他们毁了我的城堡”，她说道，她的声音很小，与其说在是在对其他人说，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戈弗雷在她脸上看到了一脸痛苦的神色，他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人的表情。

她扭头感激地看向了戈弗雷。

“如果不是你现在我还在上面，你救了我的命。”

戈弗雷叹了口气。

“又有什么用呢？”他忧心忡忡地问道，“救了你又有什么用呢？就是为了让我们能死在这下面吗？”

西丽斯看起来面色很阴沉。

“是的”，她语气平淡地问道，“不是今天或者明天，但是也过不了几天我们就会死。他们无法下到这里，但是我们也无法上去。很快我们的补给就会耗尽。”

“那到时候怎么办？”阿瑞奥面向她问道，“你打算死在这下面吗？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我自己可不打算死在这下面。"

西丽斯踱着步子，她的眉毛皱了起来，戈弗雷能看到她仔细地思考了许久。

然后她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有一个机会逃出去，但是却有风险，不能保证能成功。”

她转身面向了他们，戈弗雷因为心里生出的希望和期待而屏住了呼吸。

“在我父亲在世的时候这座城堡下有一座通道”，她说，“这条通道从城堡的墙壁里穿了过去。如果它还存在的话我们能找到它，然后在夜幕的掩盖下离开这里。我们能设法出城，抵达港口。如果那里还有船的话我们能乘上一艘，驶离这个地方。”

地下室里因为不确定要如何回答而陷入了一段长长的安静。

“有风险”，莫瑞克声音严肃地说道，“这座城市将让帝国人占满。我们要怎么才能从里面穿过去而不被杀死呢？”

西丽斯耸了耸肩。

“没错”，她回答，“如果他们抓住我们我们会被杀死的。但是如果我们出现的时候天够黑，然后我们杀死挡在我们前方的任何人，那也许我们能到港口那里。”

“那如果我们找到了这条通道也到了港口，但是你的船却不在那里怎么办？”阿瑞奥问。

她面向了他。

“没有计划是万无一失的”，她说，“我们很可能会死在那里，就像我们很可能死在这下面一样。”

“死亡就要降临到我们所有人头上了”，戈弗雷搞插话道，他站在那里面对着其他人，心里产生了一股全新的使命感，他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心中下定了决心，“这是一个我们想怎么死的问题：是像老鼠一样死在这下面呢？还是为了自由而死在上面？”

慢慢地，其他人一个个全都站了起来。他们面向他，全都严肃地朝他点了点头。

他知道，一个计划在那一刻成形了。今晚他们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