Читать книгу 授予武器 - Морган Райс, Morgan Rice - Страница 11

戈弗雷骑马走在他队伍的前方，阿尔克斯、富尔顿还有他的西里西亚将军拱卫在他两侧，而骑马走在他身旁的是他大方地付了对方一大笔钱的帝国指挥官。戈弗雷带着一脸大大的微笑向前骑行着，当他看过去，看到那支帝国军队，看到那数千名强壮的士兵骑马走在他们身旁，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当中的时候，他感到无比地满意。

他满意地回想着他给他们的那无数袋金子，记起了当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对他的计划成功了感到很兴奋。直到最后一刻他才确信了他的计划能成功，而那时他才第一次轻松地出了一口气。赢得一场战斗有许多种方法，毕竟，他刚才兵不血刃就赢了。也许那并不能让他和其他战士一样具有骑士精神和英勇。但是，它还是让他成功了。而且说到底，那不正是他们的目标吗？他宁愿选择用收买来保全他的士兵们的性命而不是选择让自己的士兵去进行不顾后果的骑士之战然后看到他们中有一半人被杀死。那才是他的风格。

为了达到他的目标戈弗雷做了大量的工作。他动用了他妓院、大街小巷还有酒馆里的所有眼线，查明了谁和谁上过床，哪座妓院那些帝国指挥官经常光顾还有哪个帝国指挥官容易收买。戈弗雷认识的不法分子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多，事实上，他一辈子都在积累这样的人来作他的线人，而现在他们终于派上了用场。虽然他支付给他们每个人的报酬很丰厚，但是他也没感到肉疼。他终于把他父亲的金币用对地方了。

但是直到最后一刻戈弗雷才确信了他们是可靠的。没有人比小偷更容易出卖你，但是他得冒险去相信他们一回。他知道事情能不能成得靠运气，那些人的可靠程度只和他们收到钱的多少有关。但是他支付给了他们非常好的金子，而他们最终也证明他们比他想象的要更可靠。

当然，他不知道这支帝国士兵能忠诚多久。但是至少他们避免了一场战斗，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们还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

“我对您的看法是错的”，一个声音传来。

戈弗雷看到那名西里西亚将军带着一脸的钦佩来到了他身旁。

“我怀疑过您，我得承认”，他接着说道，“我道歉。我想象不到您暗地里实施的计划。您的这个计划太机智了。我再也不会质疑您了。”

戈弗雷朝他笑了笑，感觉自己终于证明自己了。所有的将军和战士们都质疑了他一辈子。在他父亲的王庭里，整个朝庭的战士们都瞧不起他。现在他终于以他自己的方式让他们觉得他有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了。

“别担心”，戈弗雷说道，“我也质疑过我自己。我也是在一边走一边学。我不是指挥官，而且除了想尽办法去活命之外我并没有什么好计划。”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呢？”那名将军问道。

“去加入到肯德里克还有埃里克的队伍当中，然后尽我们所能去支援他们。”

他们数千名由帝国士兵和戈弗雷的士兵们组成的不伦不类的联军骑马向前奔去，爬过一座座山，穿过干燥、漫长而尘土飞扬的原野，朝着肯德里克和他们约定的那座山谷奔去。

当他们向前骑行的时候，戈弗雷的脑子里思绪万千。他想知道肯德里克和埃里克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他想知道他们在人数上和敌人相差多少；而且他也在思考他的下一场战斗该如何进行，到时可就是一场真刀真枪的战斗了。这一战无法避免，他心里可再没有其它诡计和金子了。

他咽了口唾沫，感到很不安。他感觉到他没有其他人那种好像是与生俱来的那份勇气。其他每个人在战场上都看起来那么地无畏，甚至在生活中也是。但戈弗雷必须承认他害怕了。当真正大战降临的时候，他知道他不会逃避。但是他很笨拙，他也没有其他人的那些战斗技能，他不知道幸运之神还能救他多少次。

其他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在乎他们会不会死，他们全都看起来愿意为了他们的荣誉而慷慨赴死。戈弗雷很欣赏荣誉这个东西。但是他更爱惜自己的生命。他爱自己的美酒也爱自己的美食，而且就是现在他也感觉他的肚子在咕咕乱叫呢，在催促他赶紧回到某处安全的酒馆。战斗生活并不适合他。

但是戈弗雷想到了被囚于某处的索尔；他想到了他所做过的所有和他这次战斗类似的战斗，知道这才是他的荣誉之所在，虽然说起来可以很丢脸，但是这才是迫使他去战斗的东西。

他们骑呀骑，然后他们所有人终于爬上了一座可以将它下方的山谷一览无遗的山顶。他们在那里停了下来，戈弗雷在刺眼的阳光下眯起了眼睛，试图适应这强烈的光线，然后弄明白他眼睛的那一幕。他抬起一只手，把它放到自己的眼睛上遮挡阳光，然后疑惑地看了过去。

这时，令他恐惧的是，他眼睛的一切都被他看清楚了。戈弗雷的心顿时就咯噔一下，因为在下面肯德里克、肯德里克还有斯诺戈的几千名士兵都正在被驱赶着向前走去，他们全都被绑作了俘虏。而这就是他之前想着他应该会和他们碰面的那支军队。他们完全被包围了，被十倍于他们的帝国士兵们包围了。他们正步行着向前走，手都被捆绑着，全都被俘虏了，全都正在被带走。戈弗雷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肯德里克还有埃里克是永远都不会投降的。看起来他们似乎是遭到了埋伏。

戈弗雷不知所措地呆立在那里。他想知道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一直期望着能在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中找到他们，期望着到时能冲进去和他们合兵一处。但是现在却正好相反，他们正在一步步消失在天边，他们已经走到足足距离他们有半日马程之外的地方了。

那名帝国指挥官骑马来到戈弗雷身旁嘲笑道。

“看起来你们的人失败了”，这名帝国指挥官说道，“那可不是我们交易中的一部分。

戈弗雷扭头看向了他，看得出来这名将军有多么的不安。

“我付了你一大笔钱”，戈弗雷说道，虽然很紧张，但他感觉到他的交易就要泡汤了还是尽力用一副自信的口吻说道。“而你承诺过会加入我和我并肩作战。”

但是那名帝国将军摇了摇头。

“我承诺过会和你并肩作战，但却没有承诺去执行一个自杀式的任务。我的几千名士兵根本就不是安多里卡斯一整支兵团的对手。现在我们的交易变了。你们可以自己去和他们战斗，而你们的金子我们留下了。”

说完那名帝国将军转身一声大吼就踢了他的马一脚，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他的士兵们也紧随其后。很快他们就消失在了山谷的另一边。

“他拿走了我们的金子！”阿尔克斯说道，“我们要追他吗？”

戈弗雷看着他们骑马离开，摇了摇头。

“那样做有什么好处呢？金子就是金子。我不会为了它去拿我们所有人的命去冒险。金子没了总可以再挣。”

戈弗雷转身看着远方，看着他更在意的那支正从他的视野中消失的肯德里克和埃里克的军队。现在他已经没有后援力量了，他甚至变得比之前更加孤立无援了。他感觉他的计划都在他四周破灭了。

“现在我们该做什么？”富尔顿问道。

戈弗雷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他说。

“你不应该这么说”，富尔顿说道，“现在你是一名指挥官。”

但是戈弗雷还是只是再次耸了耸肩，“我说的是事实。”

“战争方面的事确实很复杂”，阿尔克斯一边抓挠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脱下了自己的头盔道，“看起来事实并没有像你料想的那样进展，不是吗？”

戈弗雷坐在他的马背上摇着头，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他遇到了一个他没料到的棘手状况，而他却没有备用的应急方案。

“我们要返回吗？”富尔顿问题。

“不”，戈弗雷听到他自己回答道，他的回答甚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其他人都扭头震惊地看向了他。当中也有一些人凑过来想听他的具体命令。

“也许我不是一个伟大的战士”，戈弗雷说道，“但是在那里的是我的兄弟们。他们正在被带走。我们不能回头。即使那意味着我们将面临死亡。”

“你疯了吗？”那名西里西亚将军问道，“所有那些白银卫队、麦克吉尔还有西里西亚的精锐士兵都没有抵挡住帝国军队。你怎么就认为我们这么几千人在你的指挥下能做到呢？”

戈弗雷恼火地转向了他。他已经受够了被质疑了。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们会赢”，他反驳道，“我只是说那是一件我们得去做的正确的事情。我不会抛弃他们。现在如果你想转身回家的话，请自便。我会自己去进攻他们。”

“你是一名没有经验的指挥官”，他皱眉说道，“你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肯定会把所有这些士兵带上一条死路。”

“我确实没经验”，戈弗雷说道，“那是事实。但是你保证过不会再质疑我。而且我还是不会回头。”

戈弗雷骑马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一处高地，这样他就能看到他所有的士兵了。

“战士们！”他朗声道，“我知道你们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像肯德里克、埃里克还有斯诺戈那样经过考验的指挥官。那是事实，我并没有他们的指挥才能。但是我也有一颗热血之心，起码在这样的情形下有。而你们也同样都有。我所知道的是在那里的那些人是我的兄弟，他们被俘虏了。而我自己就是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就这么生生地看着他们从我们眼前被带走，不愿意像狗一样逃回我们的城市，然后等着帝国来攻击我们，然后我们还是一样要被杀死。你们要相信，他们总有一天会杀死我们的。现在我们都还能在战斗中作为一个自由的人在追逐敌人的路途中站着倒下。我们也能羞愧而耻辱地倒下。由你们自己来选。和我一起骑马冲上去，无论生死，你们都将是光荣的！”

从士兵们当中传来了一声大吼，那吼声是如此的热情以至于把戈弗雷都吓了一跳。他们全都把自己的剑高举到了空中，这给了他很大的鼓舞。

这也让戈弗雷意识到他刚才所说的话是事实。他之前在说出那些话之前并没有真正想清楚他所说的那些话的含义，在那一刻他只不过是脱口而出而已。现在他才意识到他是坚信他话里的内容的，就连他都被自己的话小小地震撼了一把。他的勇敢甚至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害怕。

当那些士兵们昂首挺胸地坐在他们的马上准备他们的武器，为他们的最后一次冲锋做着准备，这时阿尔克斯和富尔顿来到了他身旁。

“要喝点儿吗？”阿尔克斯问道。

戈弗雷低头看到他递过来了一酒囊酒，然后把它从阿尔克斯的手上夺了过去，他仰头就往自己的嘴里不停地灌去，直到他差不多把整囊酒都喝完了才停下来换了一口气。终于，戈弗雷抹了抹自己的嘴，把它递还了回去。

“我做了什么？” 他想道。他竟然承诺自己会和其他人一起打一场无法胜利的仗。他到底有没有想清楚啊？

“我觉得你的脑子坏掉了”，阿尔克斯打着嗝重重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说道，“很棒的演讲，比剧院里的都强多了！”

“我们该卖票的！”富尔顿也揶揄道。

“我觉得你说的多半是对的”，阿尔克斯说道，“站着死要比躺着死好。”

“虽然如果是在妓院的床上的话，多半躺着死也是好的”，富尔顿接着道。

“对对”，富尔顿接着道，“或者死在一堆酒杯下面应该也不错吧！”

“那样确实不错”，阿尔克斯一边喝酒一边附和道。

“但是我想这样子久了之后也都会变得乏味”，富尔顿说道，“一个人能喝多少酒呢？一个人又能睡多少女人呢？”

“好吧，如果你好好想想的话也确实能喝很多和睡很多”，阿尔克斯道。

“即使是这样，我觉得以一种不一样的方式死掉可能也挺有意思的，起码不会那么无聊。”

阿尔克斯叹了口气。

“好吧，如果我们在这一切结束之后还能活下来，那我们至少还有一个真正可以好好喝一杯的理由。到时就终归有一次，我们喝的酒是我们应得的了！”

戈弗雷把头扭到了一边，试图把阿尔克斯还有富尔顿的喋喋不休挡在耳朵之外。他需要集中精神。到了他该成长成一个男人，摒弃掉他在酒馆里的那些插科打诨还有去做一些真正能够影响到现实世界中活生生的那些人的决策的时候了。他感觉自己的肩头沉甸甸的，他不禁怀疑这是不是就是他父亲以前的感觉。奇怪的是，虽然他很讨厌他父亲，但是他也同样开始同情他父亲了。而且甚至连他自己都恐惧的是，他正开始变得和他一样。

忘掉了眼前的危险之后，戈弗雷内心充满了自信。他突然踢了他的马一脚，一声战吼之下，猛地一头朝山谷下方冲去。

他身后也立刻传来了数千人同时发出的战吼声，他们在他身后冲刺着，马蹄声在他耳朵里响个不停。

戈弗雷已经感觉自己有些头晕了，风呼呼地从他发间穿过，酒劲已经作用到他的脑子里了，他就这样骑着马冲向了他必死的结局，一边还在思考着他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