Читать книгу 授予武器 - Морган Райс, Morgan Rice - Страница 15

瑟丽斯走过战后的战场，伊勒普拉走在她身旁，她们两个从一个人走向另一个人，查看着生命的迹象。从西里西亚开始她们就开始经历这场漫长而艰苦的长途跋涉，她们两个人一直都呆在一起，跟随着大部队，照料着那些伤员还有死者的遗体。他们和其他医师们分开了并成了亲密的朋友，在逆境中紧紧地结合在了一起。他们自然而然地彼此吸引，她们在年龄上相仿，彼此也很相像，也许更重要的是，她们各自爱着一个麦克吉尔男孩。瑟丽斯爱着瑞斯，而尽管伊勒普拉自己不愿意承认，但她确实爱着戈弗雷。

她们竭尽全力才跟了大部队的脚步，一路上不断地在田野、森林还有泥泞的道路上穿行着，仔细地搜索着受伤的麦克吉尔士兵。不幸的是，找到他们并不难，他们到处都是。在某些情况下，瑟丽斯能救治他们，但是在太多的情况下，她和伊勒普拉所能做的就只有包扎他们的伤口，用她们的止痛药去止住他们的疼痛，让他们安然地死去而已。

这使得瑟丽斯的心都要碎了。一辈子都只不过是在一个小镇里当一个普通的医师的她从来都没有处理过这么严重的伤势。她只习惯于治疗一些小的擦伤、割伤还有其它小伤，或许有时也会治疗一下福赛斯的咬伤。但是她对于像这样大的流血和伤亡还有这么严重的伤口和伤者感到很不习惯。在内心深处她十分的悲伤。

以她的职业来讲，瑟丽斯是很渴望能把人治好和看到他们好好的；但是自从她从西里西亚出发了之后，她一路上遇到的就只有一路流血了。人怎么能这样对待彼此呢？这些伤者都是某个人的儿子、父亲或者丈夫。人类怎么能如此残忍呢？

更让瑟丽斯心碎的是她缺乏救下她所遇到的每个人的能力。她的补给品仅限于她们能拿得动的，而他们一路长途跋涉下来，她的补给品已经不多了。帝国其他的医师们都分散开了，分散到了指环王国的各个角落；他们是一支完全靠他们自己的队伍，但是他们分散的太开了，而且他们的补给也太少了。没有足够的马车、马匹还有一队助手，她所能搬得动的就只有这么多东西了。

瑟丽斯一边向前走一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她看到了那些伤者的脸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她听到过太多次她照料的那些受到了致命伤的伤员发出的痛呼，看到他们的眼睛都呆滞了，然后就给了他们一种叫布拉托克斯的药。那是一种有效的止痛药，也是一种有效的镇定剂。但是它没办法治愈已经溃烂的伤口，也没办法阻止感染。没有她需要的补给，她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这同时也让她想放声大哭。

瑟丽斯和伊勒普拉分别跪在两名相隔数尺的伤兵面前，都在忙着用针线去缝合他们的伤口。瑟丽斯被迫用她手上的这根针用了太多次，她希望能有一根干净的，但是她别无选择。当她缝合这名伤兵手臂上的那条垂直自上而下的看起来并不想合拢并且还在不停地流着血的伤口的时候，这名伤兵痛呼了起来。瑟丽斯用一只手按了下去，试图止住流血。

但是却无济于事。如果她早一天来到这名士兵跟前就好了，一切就不会有问题了。但是现在他的手臂已经发青了。她只不过是在延缓那无可避免的死亡而已。

“你会没事的”，瑟丽斯朝下向他说道。

“不，我不会”，他带着一脸的死意看着她道。瑟丽斯已经看过那种表情太多次了。“告诉我，我会死吗？”

瑟丽斯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把自己的真实的想法表露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讨厌骗人，但是她就是无法告诉他真相。

“我们的命运掌握在我们的造物主手中”，她说道，“对于我们任何人来说都永远不会太晚，喝下去”，她从她腰上的药剂包里拿出了一小瓶布拉托克斯，一边把它放到他的嘴边一边抚摸着他的额头说道。

他压低了眼睛，叹了口气，第一次平静了下来。

“我感觉好些了”，他说道。

片刻之后他的眼睛就闭上了。

瑟丽斯感觉有一滴眼泪从她脸上滚了下来，然后飞快地把它擦去了。

伊勒普拉也处理完了他的伤者，他们两个都疲惫地站了起来，继续沿着无尽的道路向前走去，经过了一具又一具尸体。她们无可避免地跟随着大部队朝东走去。

“我们究竟在这里做什么呢？”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瑟丽斯终于开口问道。

“当然”，伊勒普拉回答。

“看起来并不是那样”，瑟丽斯说道，“我们才救了那么少的人，却失去了那么多。”

“那些少数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伊勒普拉反驳道，“难道他们的命就不重要吗？”

瑟丽斯思考着她的话。

“他们的命当然重要”，她说道，“但是其他人的命呢？”

瑟丽斯闭上眼睛试图去想象他们的样子，但是现在他们的脸在她的脑海里现在已经模糊了。

伊勒普拉摇了摇头。

“你的想法是错的，你太理想主义了，太天真了。你是没办法救下每一个人的。我们没有发动这场战争，我们只是在收拾它的残局而已。”

她们继续安静地行走着，不停地朝着东方艰苦前行，经过了一片片的尸体。至少还有伊勒普拉的陪伴，这让瑟丽斯感到很高兴。她们一路上都在相互陪伴和带给彼此安慰，同时也相互分享着各自的专长和治病救人之法。瑟丽斯对伊勒普拉所拥有的那些她从来都没见过的众多药材感到很震惊无语，而伊勒普拉则一直惊讶于瑟丽斯在她那个小村庄里发现的那些独一无二的药膏。她们两个人在一起真是相得益彰。

当他们继续往前走，再一次搜索着那些死者，瑟丽斯的思绪又飘到了瑞斯身上。尽管她面对着她四周的这一切，但是她还是无法把他从她的脑海里赶出去。她赶了那么长的路才到达西里西亚就是为了找到他然后和他在一起。但是命运却太早就把他们分开了，这场愚蠢的战争把他们扯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每过一刻她都会想瑞斯还是不是安好。她想确切地知道他在战场上的哪个地方。而每当她经过一具尸体的时候，她就会带着恐惧去飞速地看一看对方的脸，希望并祈祷那并不是瑞斯。每靠近一具尸体的时候她的胃就会揪紧，直到她把它翻过来然后看到那张脸不是他的她才会放松下来。每经历一次她就会如释重负地叹息一声。

但是她所走的每一步她都是小心翼翼的，总是害怕她会在那些受伤的人中，或者更糟糕，在死去的人当中找到他。她不知道如果她真的找到他了她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

她决心要找到他，不管他是死是活。她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在知道他的命运之前她是不会回头的。

“我没有看到任何戈弗雷的迹象”，伊勒普拉一边走一边踢着石子道。

自从他们分别之后伊勒普拉就会间歇性地说起戈弗雷，明显她也同样被他弄的魂不守舍。

“我也没有”，瑟丽斯道。

这是她们之间永恒的话题，她们两个都被瑞斯和戈弗雷这两位有着巨大的差别的兄弟给弄得魂不守舍。瑟丽斯无法理解伊勒普拉自己在戈弗雷身上看到了什么。对于她来说他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酒鬼和蠢货而已，她根本就不会把他看在眼里。他很有趣，当然也很机智，但是他却不是瑟丽斯想要的那种男人的样子。瑟丽斯想要一个真诚、认真以及热情的男人。她渴望得到一个能够展现出骑士精神还有荣誉的男人。瑞斯就是适合她的人。

“我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所有这些战役中活下去的”，伊勒普拉难过地说道。

“你爱他，是吗？”瑟丽斯问道。

伊勒普拉的脸红了，然后把头扭到了一边。

“我从来都没提到过爱”，她辩解道，“我只是关心他而已。他只不过和我是朋友。”

瑟丽斯露出了一个微笑。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停地在说他呢？”

“我有吗？”伊勒普拉吃惊地问道，“我没意识啊。”

“是啊，不停地说。”

伊勒普拉耸了耸肩，然后安静了下去。

“我猜是他让我生气了。他有时候让我很抓狂。我一直不断地把他从酒馆里拖出来。他每次都承诺我说他再也不会再去了。但是他总是又会去。那真的很让人抓狂，真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打他一巴掌。”

“那就是你急着要找到他的原因吗？就是为了去打他？”瑟丽斯问道。

现在轮到伊勒普拉微笑了。

“也许不是”，她说道，“也许我也想给他一个拥抱。”

她们绕过了一座山坡然后遇到了一个西里西亚士兵。他躺在一棵树下哀号着，明显是他的腿断了。以瑟丽斯专业的眼光，她从这里就能看出来。而在他旁边，有两匹马栓在树上。

她们冲到了他身旁。

当瑟丽斯开始包扎他大腿上那个很深的伤口，她不禁问出了那个她问过她遇到的每一个士兵的问题：

“你见到过王室成员吗？”她问道，“你见过瑞斯吗？”

所有其他士兵都是扭头看向她然后摇了摇头看向了一边，而瑟丽斯则已经习惯了这种令人失望的回答了，到现在她已经不指望能听到什么好答案了。

但是令她惊讶的是，这名士兵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没有和他骑马一起走，但是我见过他，是的，女士。”

瑟丽斯的眼睛因为兴奋和希望而睁大了。

“他是不是活着？他有没有受伤？你知道他在哪儿吗？”她的心跳加快了，紧握着这个人的手腕问道。

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在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他去找那把剑了。”

“什么剑？”

“为什么要找一把剑？”

她敬畏地盯着他。使命之剑。那把传奇之剑。

“去哪儿找了？”，她绝望地问道，“他在哪儿？”

“他朝着东部入口去了。”

东部入口，瑟丽斯思考着。那里太远了，她们没办法走着到那里。按照她们这样的速度肯定不行。而且如果瑞斯在那儿，那他肯定会有危险，而且他也肯定需要她的帮助。

当她料理好这名士兵之后，她抬头注意到了那两匹绑在树上的马。在这名士兵断了腿的情况下，他是没办法骑它们了。那两匹马对于他来说就没用了。而且如果没有人照顾它们的话它们也很快就会死了。

那名士兵看到她正在看它们。

“把它们骑走吧，女士，我不需要它们了”，他主动提了出来。

“但是它们是你的”，她说道。

“我骑不了它们了。像这样肯定不行。你们还能用到它们。骑上它们，去找到瑞斯，从这儿到那儿可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你们可走不到那儿。你们已经帮我很大的一个忙了，我不会死在这里的。我有三天的食物和水。会有人来救我的。巡逻队总会来这里。骑上它们走吧。”

瑟丽斯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心里充满了感激。她转向了伊勒普拉，内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必须去把瑞斯找到。对不起。这里有两匹马。你可以骑上另一匹去任何你需要去的地方。我需要穿过指环王国，去东部入口。对不起，但是我必须离开你了。”

瑟丽斯骑上了她的马，然后吃惊地看到伊勒普拉冲上来骑上了她旁边的那匹马。伊勒普拉伸手用短剑砍断了把这两匹马绑在树上的绳索。

她转身朝瑟丽斯笑了笑。

“你真的认为在我们一直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会让你一个人去吗？”她问道。

瑟丽斯露出了一个微笑，“我想不会”，她回答。

她们两个各自踢了自己的马一脚，然后她们就出发了，沿着大路一直朝东面的某个地方奔跑而去，瑟丽斯祈祷那里是瑞斯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