Читать книгу 授予武器 - Морган Райс, Morgan Rice - Страница 9

瑞斯站在肯扬峡谷的东部入口处，紧握着那座桥上的石质栏杆，惊恐地沿着它的边缘向下看去。他几乎都无法呼吸了。他仍然无法相信他刚才见到的那一幕：插在巨石中的使命之剑从桥的边缘坠了下去，翻着跟头被下方的雾气给吞噬了。

他等了又等，料想自己能听到它和地面的撞击声，料想自己能感受到他脚下因为撞击而带来的震颤。但是令他震惊的是，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难道肯扬峡谷真的没有底吗？难道传言是真的吗？

瑞斯终于放开了自己紧握着栏杆的手，此时他的指节已经泛白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转身看向了他的同伴们。欧科纳、埃里克、科文、英德拉、赛尔纳还有克罗格，他们全都站在那儿一脸惊骇地向下看着。他们七个人呆立当场，没有人能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使命之剑，他们从小就一直听说的那个传奇，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武器，历代王国的珍宝，同样也是能让能量护盾一直升起在那里唯一的东西。

它却在刚才从他们手中滑落了，落进了虚无当中。

瑞斯感觉他失败了，感觉他不仅让索尔失望了，而且也让整个指环王国失望了。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早一点儿到这里呢？只要再早几步，他就能救下它来。

瑞斯扭头看向了肯扬峡谷的另一边，也就是帝国所在的那一边，然后为即将到来的后果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了使命之剑之后，他料想能量护盾会降下来，料想所有那些排列在肯扬峡谷另一边的帝国士兵们会突然涌进指环王国。但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当他们看着的时候，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走上这座桥。他们中有一个人尝试着穿过来，但是却整个人被湮灭成了虚无。

由于某种原因，能量护盾依然还在那里升起着。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没道理”，瑞斯对其他人说道，“那把剑已经离开指环王国了。能量护盾怎么可能还在那里升起着呢？”

“使命之剑并没有离开指环王国”，欧科纳猜测到，“它还没有穿过这座桥抵达指环王国的另一端。它垂直掉了下去，被卡在了两个世界之间。”

“那如果使命之剑既不在这边又不在那边会发生什么呢？”埃尔登问道。

他们全都好奇地看向了彼此。没有人知道答案，这是一片未被探索过的领域。

“我们不能就这样走掉”，瑞斯说道，“有使命之剑在我们这边指环王国是安全的，但是我们不知道一直让它留在下面的话会发生什么。”

“只要它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下，我们就不知道它会不会最终到达另一边”，埃尔登赞同道。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瑞斯说道，“它是指环王国的命运之所系。我们不能空着手作为失败者回去。”

瑞斯扭头看向了其他人，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们必须在其他人找到它之前把它找回来”，他斩钉截铁地道。

“找回它？”克罗格骇然地问道，“你傻了吗？你究竟计划怎么去实施它呢？”

瑞斯转身看向了克罗格，对方也直视着他，一如既往地充满了挑衅。克罗格已经变成了瑞斯的肉中刺，他处处都在违抗他的命令，在每一个节骨眼上他会为了权力而去挑战他。瑞斯已经快对他失去耐心了。

“我们将下到肯扬峡谷的底部去找回它”，瑞斯坚定地道。

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克罗格更是背起了双手，做了一个鬼脸。

“你疯了”，他说道，“从来都没有人下到肯扬峡谷的谷底过。”

“甚至都没有人知道它有没有谷底”，赛尔纳插嘴道，“我们所知道的只有那把剑掉进一片云里去了，在现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它还在继续往下掉。”

“胡说”，瑞斯反驳道，“任何东西都是有底的，就连大海都不例外。”

“好吧，即使谷底真的存在”，克罗格反驳道，“如果它深到让我们既看不到，扔个东西又听不到对于我们来讲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有可能得花数天的时间才能下到下面，甚至有可能是数个星期。”

?“更不用说下去的路也绝不好走了”，赛尔纳说道，“你没看见那些悬崖吗？”

瑞斯转身察看着那些悬崖，察看着肯扬峡谷那些半掩在下方翻涌的雾气当中那些古老的石壁。它很直，几乎都是垂直而下了。他知道他们说的是对的，要下去并不容易。但是他也知道他们没有选择。

“还不止这些”，瑞斯反驳道，“那些石壁还因为那些雾气而变得很滑。而且即使我们下到谷底，我们也可能再也上不来了。”

他们全都一脸不解地盯向了他。

“那你自己也同意尝试下去把它找回来是一个疯狂的举动喽”，克罗格说道。

“我同意它确实是一个疯狂的举动”，瑞斯说道，他的声音隆隆作响，充满了权威和自信，“但是我们之所以疯狂只是因为那是我们天生就应该去做的事情。我们不仅仅是男人；我们也不仅仅是指环王国的普通老百姓。我们有一个特殊的身份，我们是军人，我们战士，我们是预备队里的战士。我们发过誓，我们发誓我们永远都不会因为一个追寻之旅太困难或者太危险而畏缩，发誓永远都不会因为所做的努力有可能给我们自己带来伤害而去犹豫。只有那些弱者才会躲避和退缩，而不是我们。那才是我们做为战士的核心所在。那也是英勇的精髓：你去从事一项超出了你能力范围的事业，只因为它是正确和光荣的，即使它可能根本就无法达到。毕竟，成功与否并不是判断一个人是否英勇的标准，敢不敢尝试才是。这项事业看起来对于我们来说是十分艰巨，但是这才是真正的我们该做的事。”

他的话已经说完，但是他周围还是一片浓浓的安静，只有风从他们身旁吹过，其他人都因为他的话而陷入了沉思。

终于，英德拉走了出来。

“我同意瑞斯的话”，她说道。

“我也是”，埃尔登也走出来接着道。

“还有我”，欧科纳也走到瑞斯身旁道。

科文手握着他的剑柄默默地走到瑞斯身旁，转身面向了其他人，“为了索尔格林，就是地底尽头我也愿意去”，他说道。

有他们这帮靠得住的预备队队友陪伴他让瑞斯感到倍受鼓舞，他们这些人已经变得和他像家人一样亲密，他们也和他一起在帝国的尽头冒过险。他们五个人站在那儿盯着那两名新加入进来的预备队队员克罗格还有赛尔纳，瑞斯想知道他们会不会加入他们。他们能用上额外的帮手，但是如果他们想回头的话，那就让他们去吧。他不会回他们第二次。

克罗格和赛尔纳站在那儿犹豫地看着他们。

“我是女人”，英德拉对他们说道，“就像你们之前嘲笑我的那样。但是现在我却站在了这里，准备去迎接作为战士应当接受的挑战，而你们这两个满身肌肉的家伙却只会嘲笑人和害怕。”

赛尔纳恼火地咕哝了一声，然后把他那棕色的长发从他那又长又细的眼睛上往后一甩就走了出去。

“我也去”，他说道，“但是只是为了索尔格林。”

现在就只剩下克罗格一个人红着脸带着一脸的挑衅站在那儿了。

“你们他妈的全都是一帮蠢货”，他说道。

但是他还是走了出去，加入到了他们当中。

瑞斯满意地带着他们朝肯扬峡谷的边缘走去。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

瑞斯紧抓住悬崖的边缘一点点地往下下，其他人则在他上方数尺远的地方，他们全都在痛苦地往下下着，一如过去数小时他们所做的那样。为了能够稳住身形瑞斯紧紧地攀附在石壁上，他的手指已经因为寒冷而被冻的刺痛到麻木了，而他的脚也在光滑的石壁上打着滑，他的心也在砰砰直跳着。他没想到会有这么难。他之前向下看过，研究过这里的地形和石壁的形状，注意到有些地方的石壁垂直而下，光滑如镜，根本不可能供人攀爬；而另一些地方则覆盖着厚厚的苔藓；但是也有些地方的崖壁比较平缓，有着锯齿状的缓坡以及可供人的手脚抓握和踩踏的凹陷处、孔洞还有裂缝。他甚至还偶尔看到了一处可供人休息的壁架。

但是实际的攀爬还是要比它看起来要困难的多。雾气还是不断地模糊着他的视线，当瑞斯咽了口口水向下看去的时候，他寻找落脚点也正变得越来越困难。更不用说，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攀爬之后，那个假设它存在的谷底还是一点儿影儿都看不到。

瑞斯内心里的害怕在逐渐增加着，他的嗓子眼也在发干。他内心里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但是他不敢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他的害怕。索尔不在这里，现在他是他们的领导者了，他需要做出一个表率。他也知道沉浸在自己的恐惧当中根本无济于事。他需要坚强和专注，他知道恐惧只会消弱他的力量。

瑞斯双手颤抖着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告诉自己他必须忘掉下面是什么并且集中注意力到摆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上。

一步一步地下，他告诉自己。这样想的时候他感觉就好些了。

瑞斯找到了另一处落脚点，然后又向下下了一步，然后又是另一步，他发现他自己又重新开始找到节奏感了。

“小心！”一个人大喊道。

听到警告之后他顿时做好了准备，一些小石块突然像雨点一般在他四周砸了下来，其中也有一些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他抬头看到一颗巨石从上面砸了下来，他一个闪身，刚好避过了它。

“对不起！”欧科纳大声向下喊道，“石头松了！”

当瑞斯重新回过头来向下看去并设法保持冷静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在砰砰直跳着。他非常想知道谷底在哪儿，他伸手抓起了一块落在他肩膀上的小石块，然后低头把它扔了下去。

他看着下方，等着看会不会发生响声。

但是根本就没发出任何响声。

他不祥的预感愈发地加重了。他仍然还是对肯扬峡谷的尽头在哪儿毫无头绪。而他的手和脚都早已经颤抖起来了，他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功地下到谷底。瑞斯，咽了口口水，一边继续往下下，一边在脑海里思绪万千。如果克罗格是对的怎么办？如果肯扬峡谷真的没有底怎么办？如果这是一个鲁莽的自杀式任务怎么办？

当瑞斯又下了一步，快速地向下下了几尺的高度，再一次有了一个好的势头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人体和石头刮擦所发出的声音，随即他就听到有人尖叫了起来。他身旁出现了一阵骚动，他看了过去，看到埃尔登开始向下掉去，正从他身旁往下滑去。

瑞斯本能地伸出了一只手并在埃尔登从他身旁滑落的时候成功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所幸瑞斯的另一只手牢牢地抓在了悬崖上，得以用这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埃尔登，阻止了他往下滑去的去势。但是埃尔登没能找到落脚点，整个人都悬在了那里，而他的身形也太大了，体重也太重了，瑞斯感觉到他的体力在飞速地流逝着。

英德拉飞快地爬了下来，出现在他们身旁，伸手抓住了埃尔登的另一只手。埃尔登想往上爬，但是还是找不到立足点。

“我找不到可以支撑住我身体的地方！”埃尔登惊慌地尖叫道。他疯狂地踢腾着，瑞斯很怕自己会抓不住和他一起掉下去。他飞快地思考着。

瑞斯记起了在下来之前欧科纳给他看过的用于攻城时爬城墙用的绳子和挠钩套索。“也许派得上用场”，欧科纳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欧科纳，你的绳子！”瑞斯尖叫道，“把它扔下来！”

瑞斯抬头看到欧科纳把绳子从他腰上抽了出来，仰身把上面的勾子勾进了崖壁上的一个凹陷处。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它勾紧，然后试了几处，之后才把它扔了。绳子从瑞斯身旁垂了下去。

这根绳子来的再及时不过了。这时埃尔登那只很滑的手刚从瑞斯的手上滑脱出去，而当他开始往下滑的时候，他伸出手抓住了那根绳子。瑞斯屏住了呼吸，祈祷绳子能顶得住。

绳子顶住了。埃尔登缓缓地自己拉着它往上跑，直到最后他找到了一个结实的落脚点。他站在了一个壁架上，粗重地呼吸着，重新恢复了平衡。他长舒了一口气，瑞斯也是一样。刚才太险了。

*

他们爬呀爬，直到最后瑞斯都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了。天也变得更暗了，虽然天气很冷，但是瑞斯身上还是有汗在往下流，他感觉任何一刻都有可能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手和脚都在剧烈地颤抖着，而他自己的喘气声也在他耳边呼呼作响。他想知道他还能像这样支撑多久。他知道如果他们还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谷底的话，那他们就全都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尤其是当夜晚降临的时候。但是问题在于，没有地方可以让他们停下来休息。

瑞斯不禁怀疑他们会不会全都筋疲力尽，会不会一个一个地开始往下掉。

传来了一声石头碎裂的声响，然后像一个小型的雪崩一样，数吨重的碎石像雨点一般砸了下来，有些砸在了瑞斯的脑袋、脸还有眼睛上。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尖叫，他的心顿时就是一沉，因为这一次的尖叫声和之前的不一样，这声尖叫带有死前的恐惧。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人从他身旁飞速地坠了下去，快到他都来不及去细想。

瑞斯伸出一只手去抓他，但是他下坠的太快了，他抓了个空。他所能做的就只有扭头去看着克罗格在空中扑腾着、尖叫着背朝下直直地向下方的虚无中落去了。